西班牙帕科－德卢西亚音乐学院大提琴教师，努里娅·冈萨雷斯·梅拉在指导学生
文 | 高洁
全球音乐家们在退隐数月后，纷纷重振旗鼓，挑战职业生涯新维度——在线演奏或教学。音乐教师们如何应对这一非传统局面？音乐学院又是何现状？三位来自美国、西班牙、德国的弦乐音乐家分享了各自的心得经验。
线上教学效果显著
西班牙帕科－德卢西亚音乐学院大提琴教师努里娅·冈萨雷斯·梅拉表示，目前西班牙与全球大多数地区一样，人们的生活遭遇疫情重创，想要恢复正常生活并非易事。学生、家长、老师面对停课毫无准备，不约而同迫切想寻找一种有效方式，继续正常教学及学习。各种在线教学软件纷纷上马，她所在的音乐学院几乎尝试了市面上所有此类主流软件。现实迫使老师们成为线上应用软件的行家里手。
美国辛辛那提音乐学院弦乐系主任，科特·萨斯曼思豪斯
美国辛辛那提音乐学院弦乐系主任科特·萨斯曼思豪斯介绍了辛辛那提音乐学院的情形：最近学校教师和招生办联合举行了多次会议，重点讨论如何顺利开启下一学年，也就是2020年秋季至2021年春季学期。大家的安全和学习效果这两方面都要确保，还需考虑疫情变化所带来的不确定性。萨斯曼思豪斯从2004年起开始在线远程教学，并创建了小提琴大师课网站，“视频课的效果肉眼可见，除了无法涵盖如音色、音质这类对器材及网速要求极高的内容，我们学校是美国高校互联网联盟中的成员，有高速宽带覆盖。我将如何设置软件、麦克风等在线课准备须知做成表格，发给学生备忘。上网课时，使用高品质外接麦克风能事半功倍。我习惯用两台显示器，其中一台专门显示学生正在演奏的乐谱。”
线上教学的细节准备
柏林音乐表演艺术学院大提琴教授乔安娜·萨倩
德国柏林音乐表演艺术学院大提琴教授、科隆三重奏及“维也纳爱乐六把大提琴”成员乔安娜·萨倩认为，在线课永远无法完全替代面对面线下课。一般来说，任何音乐教学机构的建立，比如音乐学院、音乐学校等等，都是为了训练独奏、重奏能力，提升乐器演奏技巧、演奏水准及增长音乐知识。音乐及乐器教学极大程度上依赖于老师与学生的沟通与交流，不仅仅在演奏技巧上，更关乎深层音乐表达，比如，在老师指导下找寻个性的发音。考试形式通常为音乐厅或礼堂的舞台演奏，以增强学生舞台经验，并第一时间收集观众反馈。
语言表达的局限、对设备及网速的依赖……与实体课相比，在线课是一个完全不同、“触摸不到”的媒介。萨倩强调，清晰表达至关重要。互联网的声音传输特点，使得在线课中老师无法与学生一同演奏，即便试图打断正在演奏的学生也很困难。这时，就需要改变教学方法，使用“信号”——给予学生清晰明确的指令，这一点尤其适用于年幼的学生及初学者。一个“准备列表”能很好地避免一些在线课常规小问题。如，检查调整谱架位置，以免遮挡屏幕及摄像头；如何使用在线软件及调整摄像头；将可能用到的物品如铅笔、松香、节拍器等预备在触手可及的位置；在乐谱上标注好小节数；年幼的学生上课前请家长帮助调好琴弦。
线上部落增强师生交流
“不过同时我也意识到，在线课的触角可延伸更广，它可以相对清晰地表述或展示某些技术问题，如指法、弓法；用语言描述某一作品的音乐风格、创作背景等；也可以使学生习惯于在镜头前演奏。”萨倩总结，为确保质量，当进行在线课时，师生双方都要本着同线下一样认真的专业态度，教学场所与在线设备也需完备。
梅拉认为，好的在线课是集对话、会议及工作坊为一体的综合形式，她以这样的方式参加了几场音乐大师举办的在线工作坊，可以在线提问如演奏经验及生活体验类话题。疫情期间，她参加的工作坊还包括一场非常有趣的关于“演奏时的大脑活动与状态”。
师生间的情感交流也至关重要，在线课时，别忘了互相问好，聊聊近况，幽默地谈几句有趣的话题。课程中，应当避免使用刺激的词语，例如用“我听到、看到了什么”来代替“你拉的这样、那样”。
如何使在线师生交流更为顺畅？萨斯曼思豪斯介绍，他使用了一款可按照课表自动发送电子邮件给学生的提醒软件，非常高效，使双方都能第一时间明确上课时间，尤其在更改课表时。小组课、班级课也能在线通知，在线课上，他还会与学生们讨论学习计划，回答其在学习中遇到的问题。目前，他的助教也将音阶与技巧训练课移至网上，水平相近的三四名学生为一组，一同上课。
梅拉的几位年轻教师朋友在疫情期间专为学生们打造了一个在线“部落格”，除了技巧学习，还包括一些有关音乐家、作品及乐器的轶事，这种师生间分享共同话题的方式也维系了彼此间的情谊。
提交视频代替在线考试
如何使在线考试更加严谨、客观？萨斯曼思豪斯说：“我们曾探讨了多种现阶段招生考试的可能性。2021年秋季学期的材料接受截止于今年12月1日，这也是我们以往面试第一轮预审资料的提交时间，考生需提交演奏指定曲目的视频。如果疫情平复，我们还将同往年一样邀请入选者于来年1月至2月间在学校参加第二轮面试，如那时旅行外出还不被允许，则会将面试移至线上。”
萨倩所在的柏林音乐表演艺术学院是一所年轻的艺术院校，据她介绍，一开始即采用了多元化教学及考试模式。学生大部分来自海外，其中有不少中国学生，因此，在线成为目前最主要的考试形式，而每一位教师敏锐的辨别力则成为考试是否公平的关键。
梅拉认为，目前的直播在线平台难以保持稳定，提交视频不失为一种更稳妥的解决方案。录音效果更能还原现场，远超在线直播音质，因此，也更能公平客观地判断学生的演奏水平，更不必担心每个人的即时网络状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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