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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噤造句子(文苑丨寒噤之中的一丝温暖)

发布者:刘楠华
导读题记说也不信,生活中有些“寒噤”,一俟到了回忆中,往往也会觉得它有淡淡的甜美,能化成深沉的诗。我把“寒噤”都喜欢过了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。那晚的我,需要连夜赶往驻马店市。一坐上省院老邢开来的公车,我就

题记

说也不信,生活中有些“寒噤”,一俟到了回忆中,往往也会觉得它有淡淡的甜美,能化成深沉的诗。

我把“寒噤”都喜欢过了

文苑丨寒噤之中的一丝温暖

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。那晚的我,需要连夜赶往驻马店市。一坐上省院老邢开来的公车,我就忙不叠地告诉了他:有几个证据需要进一步核实;未出庭的附带民事当事人,必须见一次。

在办案途中,刑事法官时常会改变行程。从郑州到南阳开过庭后,我们合议庭成员,立即改变行程分头行动了。没想到的是,就在这次办案途中,我竟会遭遇到如此尴尬之事。更意外的是,一种非亲历才会有的煎熬,会让一种身心俱疲的“寒噤”,来得那样真实而刻骨。

在那个时候,交通并不算畅通,从南阳市出发时,天色已经暗黑了,一路上还有雾霾,只想着早点入住宾馆休息,次日一大早,就去找那几个当事人。只想着抄近路赶时间,我主动与老邢商量,俩人竟一拍即合,我们驱车出了市区后,老邢便择路而行,左拐右突地开着车,立即就驶近了一个高速路口。

文苑丨寒噤之中的一丝温暖

这是一条新建成的高速路,尚未交付使用。没看到有收费站,也没有路灯,更少有车辆通行。但此路的路况极好,上不上这条路呢?确实能开出高速度呀!老邢开车违规绕过几块大石头,那是用来阻隔路口的屏障,我们驶上这条宽敞平坦的通途,都心存着侥幸。

汽车飞驰在高速路上,发出沙沙的声息,老邢随手插入一张碟片,轻音乐的节拍响起,车子保持住了一百迈速度,前行得果然一路顺风。我俩兴奋地私聊着,一些感兴趣的闲篇话题不断,驻马店的市郊,转眼间就非常地接近了。

在音乐间隙里,突然,风驰电掣般的汽车,竟飘出了“扑哧扑哧”的一种不详声息,然后,引擎竟熄火了。

汽车一下子就撂在了高速路正中央,闪得两个人差点撞破车窗前玻璃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撞鬼了吗!汽车的四轮驱动,竟然一动也不会动了。

顶着呼呼寒风,老邢下车查看了一番。

不大一会儿功夫,车前大灯竟然也媳灭了,音乐声也骤停了。

四周冥寂下来,一片高寒漆黑顿时袭来。

我只好也下得车来,向四下张望,在无月无星且雾蒙蒙的环境里,竟然伸手不见五指,我与老邢全都傻了眼。

一阵阵“寒碜”袭来时,老邢方才颤颤地发声说:怨我,都怨我,太着急了,油箱忘加油了,车辆没问题。

那时,手机尚未普及,也无法呼叫救援,好在高速路全段封闭,并没有人和往来车辆,否则,以我们俩目前的处境,就会非常地危险!

文苑丨寒噤之中的一丝温暖

一阵阵“寒噤”过后,我们俩开始动手推车至路边,虽然是近郊区,并看不见路侧有住户或人家,立于黑暗和寒冷之中,俩人一时均呆若木鸡。

无边的暗黑吞噬掉了一切,包括立在寒风里的我们俩人。愣好半天,才在一瞬间的记忆里,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印象。

“哎,刚过去的路段,是否有个交叉路口,有街灯的,像是有人车经过?”

“对,对,俺们可以弃车向回走!”

于是转身,两个人加快步子,向着来路方向摸去。

途中,老邢递过来一只烟,抖擞着帮我点上,也不好再过多地埋怨他了。

不吭声地走了大半天,两人的身体都沁出了汗珠,高速路两边仍然空荡一片。陷入困境的我们,内心里均凉嗖嗖地,不由自主地都抱着胸捂紧汗身子。

我们尽量快步地向前走,开始抖擞着小跑起来,然而,那种透骨的“寒噤”,仍然不客气地阵阵袭来。

还必须要低头看着路,才能摸索着快速前行。心里都知道,这下可糟了,又能埋怨谁呢?遭遇上这种意外,又是在这种封闭的环境里,两个人都不再开腔啦。

文苑丨寒噤之中的一丝温暖

终于,能看见远方的路口了,确实有明亮的一片路灯。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,我们跑上了那座高架桥。

然而,立在桥上往下看,十字路口的街面上,寻不见一个人影来,再向左右看看寻寻,也找不到铁丝网缺口,想要翻越到路下边去,真的挺不容易。

只能站立于桥上死等啦!我们任由着夜半寒风的肆虐。

冷风却不管不问地,可着劲呼呼刮过来,也找不到避风处,那带着哨声的风,送来了更透骨的冷。两人哆嗦不已,搓着手、哈着气,不停地跺着左右脚。心情十分低落,我们只能守住那座桥,更难挺的是,一个接一个的激凌和“寒噤”,袭得我们的身体更加缩紧了,都恨不能都化成一个铁钉子,一下子就能够锲进那地面里去。

好在天无绝人之路,不知抽掉了多少棵烟,我俩同时发现了,有一个骑车人的身影,正艰难地相向驶来。

两个人齐声高喊,那人就停下了自行车。

“请帮个忙呗,老乡!附近有加油站吗?”老邢高声问道。

是个中年庄稼汉子,形粗色黑地样子,周身裹在一件旧军大衣里,他并未停下车,悠悠忽忽地就近了,这才将双手握紧住自行车刹把,同时就伸出一只脚支地,仰面就朝上看着我们俩,也不搭腔,就愣在那好一会儿,这才又将他的双手抬起来,来回地搓几把,并哈了一口热气后,瓮声瓮气地回应说:有啊,二里地外就有一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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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都发着抖音央求他,帮我们买五十元汽油来好呗来,不让你白跑,老邢随手就投下一百元钱纸币。

那人缓缓地支住自行车,缓缓地拾起纸币,缓缓地装入衣袋,二话不说地,骑车、回身、快速地骑上走了。

盯着远去的背影,只见那破车子被骑得歪歪扭扭地,速度却极快。老邢嘴里开始嘟噜开来:也不知道遇见的,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?他在担心又遇上了骗子。

困难之中的瞬间逆转,有如“天来之物”解决了燃眉之急。我心里在暗暗庆幸。

可是等待的心却是焦躁的。老半天也未见那人回来,我也开始揪起心起来。

“真就起了贪心,那人也许真就不会回来了吧!”我脱口而出的话语,让双方均又想起,就是上个月平顶山办案那回,也是老邢开车,合议庭要到乡下外调,问路时,巧遇一位热心人,极其主动地上前,说正好顺路可帮带路,我们四人挤到后排,请老乡坐上宽敞的副驾驶座上,任由着他指引着方向,他让汽车转了好大的圈子,竟颠簸了几十里山路,终于停了下来。这是藏在深山里的一户人家,他下得车来走向那柴门口,一抬手指向前方就说:诺,再翻过十里外那个小山岗,门前一方小池塘的,就是那家人。他未转身就走进了家门。没想到的是,遇上的是位要搭便车回家的老乡,憨厚他竟能那么坦然地上车,不动声色地将公车引向这里,省去他多少山路的坎坷,多么狡诈啊!这个面善的好心人啊,真让我们哭笑不得。

现在,再次站栗在寒风中,我们各想着心事,身心都在发抖,双双叹声连连,“寒噤”之中,心儿翻江倒海。

老邢开口就骂世道人心,真他妈世态炎凉。我也叹惜人心不古!人心隔肚皮,憨心也难测!难不成,是当今社会的普遍现象?

半个小时、一个小时,就这么过去了,要不要再等下去呢?

安静下来的老邢,开始淡定地转向我说:去火吧,俺俩也别再干等啦,还是你先扶我一把,先翻过铁丝网这道坎去!我俩开始跃跃欲试。

正当此时,突然听到一声喊,吓了一跳,老邢还摔了一跤。

声间竟是那人发出的:过来接着油桶!原来他已经又回来了。

放弃攀越,我们寻声而去。见那人的确拎回来一桶油,正隔着不远处的铁丝网高喊着,他也不走向我们,只是极其艰难地,从一处小缺口里,斜着递出来一只极其黑沉的大油桶。

快速地跑迎过去,喜出望外地接过桶来,我们连声道谢着。

文苑丨寒噤之中的一丝温暖

“快去加油吧,待会我还得再回去还油桶呢!”

那人紧缩着萎缩的身体,张口哈着热气,缩首缩脖地样子,不停地搓动双手,来回地跺着双脚。

匆匆忙忙地去给汽车加油,再拎回那一只沉沉大油桶,这时方才想起,那位陌生人,是顶着寒风骑着破自行车来的,也不知跑了多远的路,并借来加油站的大油桶,加满油后,一刻不停地顶风骑回来,油桶有多沉,不知他是怎样费力地驼来的,现在,还要将大油桶还回去,还要遭罪呢,要费去多少功夫呀?

一桶油就值百元吧?老邢和我都想到要加钱。开口时,老邢已掏出了一张纸币,他说:给,再加五十元!老乡啊!让你受累了!真对不住啊,没担误了你的事吧?----。

那人接过便携式大油桶,并未接老邢手里的五十元钱。他不以为然地说:快走吧!出门都难啊!汽车上了高速却没了油,你们真够惨的哦,嘿嘿嘿,那个加油站的老板,倒是个好人咧!与我并不相识,了解到情况后,竟也让拎走他的桶,反正晚上俺有空闲,这就去还桶去,若不赶上趟,还怕油老板会生疑心呢!说话的当儿,他便走下了高高的高速桥护堤。

我们面面相觑,那人的热心肠,顿时温暖了我们的内心,望向匆匆忙忙的背影,正像一张被拍下的旧照片,一下子印入了我的脑袋里。立在桥上目送着他,

“啊切”声声,“谢谢”不停。

那人骑行一段后,竟又突然转回身,又高喊了一句,仍是瓮声瓮气地,“驻马店站就在前面不远,下站右手就有家加油站!”

那索索的身影终于孤单单地远了,渐渐看不见了,留下的话语,也在耳边暖融融的飘散了,想像着他拎桶骑车极不方便的姿态,老邢萎萎缩缩地对着我说着,应该问下他的姓名的,也不知是那个村的?一度对那人多有猜忌的我,于黑暗中红着脸,并未吭声回答他。汽车发动以后,老邢随手关掉音乐,俩人一路无言。

十多年来,那一夜的“寒噤”始终未能忘怀,一个违规事件,一个陌生人歪歪斜斜的骑车背影,在记忆深处总是挥之不去,似乎有一种力量时时自责于心,也温馨于心,总能让困境里的我不再违规,并身心两安。那一个陌生背影照片,至今仍像伫立在夜雾茫茫的大海上的一座灯塔,若隐若现,时明时暗,始终地照亮在我办案的航程里。

十多年来,每次与老邢出差见面,老话题就会重现。我们的回忆虽然会渐行渐远,但是,两个人的内心深处,渐渐暗下去的,毕竟是一些雾霭,更近了的才是那晨光。(文:吴金鹏 图:裴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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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贾共鑫、朱奕锦

审核:程 彤